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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远】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12

12 尊严

凌远:我觉得我人设崩了。

李熏然:哭戏太多好难啊。

在这边啰嗦一下,买本子的小伙伴们应该都收到《弄假成真》了,还没来得及翻的孩子们最好翻一下,如果感觉本子有瑕疵,敲代理TB客服问问属不属于可以调换的类型。再过一段时间多出来的余本会通贩,那之后就没办法换本啦!

照例 @side 小姐姐,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准备删转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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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老实告诉我,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凌远把一团纸巾狠狠摁在了李熏然掌心的伤口处,如此问道。

    回答他的是李熏然的沉默。

    李熏然并不想消极应对,只是他已经猜到了凌远会对他说什么。

    凌远得知事情始末会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这句话李熏然听不同的人说过许多遍,它不能改变什么,即使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凌远,依旧于事无补。

    与其两个人一起情绪低落,倒不如一个人扛。李熏然是这么想的。

    他沉默得太久,惹得凌远有些恼火。凌远一直按着李熏然的掌心帮忙止血,一时间失了轻重,下手极重,直到他感觉到对方从手掌到整只手臂都开始颤抖,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

    “是不是很疼?”凌远有些慌张地握住了李熏然的手腕,眼睛里的戾气很快蒸发不见,言语里的关切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李熏然不再看自己流着血的手,他抬起头直视着凌远的双眼,眼泪再也止不住。他明知道凌远付出了许多想把自己拉出泥潭,可一旦遇到相似的情境,他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来。

    从前的事,他不想说,也不敢说,生怕自己会把凌远拖下水,让凌远受到牵连。

    “凌远,对不起,我……”李熏然说着哽咽了起来,他对自己的无能几乎是绝望了。

    凌远不知该如何反应,但很明显满地碎瓷片的厨房不是个谈心的好地方,他费了很大的劲,半搂半抱地把李熏然从厨房弄到餐厅的椅子上,轻轻拍着对方的脊背说:“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的。”

    李熏然摆了摆受伤的右手,告诉凌远自己没事。

    他太懂事,情绪崩溃的时候还记着要照顾他人的情绪,看得凌远非常心疼。凌远坐在李熏然的对面,等着李熏然的情绪平复,他们的相处方式暂时回归到了最初的时候——不询问,只是认真的陪伴。

    大约在二十分钟后,李熏然的情绪稳定下来,凌远这才把人领到客厅包扎伤口。

    掌心的割裂伤有些深,好在没有伤及大的血管。凌远用镊子挑出了李熏然伤口里微小的碎瓷片,确认无误后才开始替李熏然清洗伤口。即使只是处理个小伤,凌远也拿出了十二万分的严谨态度,双氧水生理盐水碘伏轮番上阵,洗得李熏然的手差点就麻木了。

    在为李熏然包扎手掌的时候,凌远说:“感觉好些了吗?”

    李熏然低低应了一声:“好多了。”

    “熏然,我希望你能记得,不论从前都发生过什么,即便你还没打算告诉我,我也会站在你这边。”凌远在李熏然手上的纱布末端打了个干净利落的结。

    李熏然很想告诉凌远,告诉他不必忍让自己,但他思来想去,决定不能辜负凌远的好意。

    “我们……算是朋友吗?”他问凌远。

    凌远听到李熏然的问题,一开始似乎有些茫然,不过很快,他笑起来回答道:“当然。”

    “这么麻烦的‘朋友’,没关系吗?”李熏然问道,眼睛里写满了不安。

    “熏然,别这么想,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凌远的态度十分坚定,如果这样能让李熏然对自己多些信心,他愿意每天都把这句话说给对方听。

    得到了凌远的保证,李熏然笑了笑,笑容有点僵硬,可也算是真心实意。

    事实上,凌远的不安程度不亚于李熏然,只不过他们担心的不是同一件事。一次自杀两次自残,这次只是被瓷片扎了手,那么下一次呢?李熏然的行为会不会发生升级,自己有办法防范吗?

    凌远发现,单纯的转移注意力或许已经无法治愈李熏然的身心问题,他需要求助心理医学的专业人士,而在此之前,他得想想办法让李熏然的思想发生些积极的转变。

    大概是因为上次受伤之后凌远发了一通邪火,这回李熏然安静得很,凌远不说话,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电视里播放的内容从新闻变成了都市情感剧,只是沙发上的两个人谁都没能看进去剧情。

    过了很久凌远才想起来,厨房里的碎瓷片还没有收拾好,碗也没洗完。他让李熏然继续看电视,自己迅速处理好一切。凌远感觉自己颇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味道,收拾好的碎瓷片他愣是不敢留在家里,用透明胶成一坨之后拿到楼下去扔了。

    等他回来,李熏然果然还端坐在沙发上,听话得有点吓人。

    凌远走到李熏然跟前,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说:“还好,似乎没有发烧。”

    “要吃消炎药吗?”李熏然感受着凌远掌心的温度,觉得非常熨帖。

    “药别乱吃,明天早晨我再看看伤口的情况,发炎了再说。”凌远答复道。

    之后凌远照常查看了李熏然的阅读笔记,跟一周前相比,李熏然现在在文字表述上有不小的进步,凌远基本上不需要帮李熏然纠正不清晰的表达了。至于李熏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情绪的剧烈波动,凌远认为并不难理解。

    李熏然入院后不久就做过多份心理问卷,表明他不仅仅是抑郁,他的症状也符合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各项指征。即便李熏然在药物的控制和自己的开导下已经能正常生活,但生活中的某个或某些场景很有可能成为触发创伤记忆的“扳机点”。真正让凌远感到揪心的是,因为李熏然的隐瞒,他无法得知对方的创伤记忆是什么,也就不能避免李熏然再次受到刺激。

    凌远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他为了不伤害李熏然,从不主动过问对方的创伤经历,又因为对此一无所知无法避免突如其来的人或事伤害李熏然。

    李熏然的事情让凌远非常为难,这是非常少见的。凌远自从当上第一医院的院长,各种各样难办的事情层出不穷,选择很难,但凌远知道自己在权衡利弊之后能有个正确的判断,而把处理公事的方法放到李熏然这儿,显然是不适用的。

    心事重重的凌远讲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李熏然坐在边上等了一会儿,发现凌远已经走神了,于是去厨房给凌远冲了杯绿茶回来。

    凌远这才回过神,他看了看茶几上的茶杯,又瞅了瞅李熏然,问道:“你不用管我,手还疼着呢。”

    “左手还好。”李熏然说。

    二人之间略显僵硬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

    之后的一个半小时里,李熏然看了几章凌远给他定的推理小说,凌远处理了在医院来不及完成得工作,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李熏然在自己手上套了个塑料袋就准备去洗澡。

    凌远快被李熏然气笑了,心说对方平日里那么敏感,反而事关自己的健康时神经大条得要命。

    “你就打算这样……去洗澡?”凌远把他拦在了浴室外边。

    李熏然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成荷叶猪蹄的右爪,干笑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凌远的眼神活像见了个傻子。

    “不然怎么办?”李熏然问了一句。

    “好办。”凌远挽起袖子,把李熏然往浴室里推,并说,“我帮你洗。”

    如果不是手受了伤,李熏然悲愤地想,自己应该还是能扒住门框的,不至于沦落到任由凌远宰割的田地。

    事实却是凌远锁上了浴室门,把李熏然扔在一边,自己则去调水温。

    李熏然退到浴室的角落,希望凌远把自己当成一根人形立柱。等凌远调好水温,浴室内的温度也上升到不穿衣服也不会感到冷的程度了,回过头来才发觉李熏然已经和墙上的瓷砖融为一体了。

    “躲什么?”凌远走到李熏然跟前说,“你有的我都有,有什么可害臊的?”

    李熏然紧张得直吞唾沫,脑子连带着都有点缺氧。

    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凌远当然看出来了,可惜凌远不会因此产生不合时宜的怜惜,他扒下李熏然的外套扔在架子上,又去解对方的腰带,业务非常熟练。

    不一会儿,李熏然就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凌远脱了个精光。凌远怕他感冒,把人推到莲蓬头下边,水还没开,李熏然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了。

    “你属虾还是蟹啊?这还没过水呢就红了。”凌远笑着挤对李熏然道。

    李熏然刚想捂脸,凌远动作更快,把他的右手抬高了:“你这手不能碰水,这就忘了?”

    被训了的李熏然只好颤颤巍巍地举着右手,他缓了好一段才对凌远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好意思,晚了。”凌远拿着莲蓬头照着李熏然的脑瓜子冲了下去,“你这手几天不能碰水,我就帮你洗几天澡。”

    听见如此“噩耗”的李熏然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我可没有打击报复的意思,身体是你的,健康也是你的,我只是从你的健康角度出发,在生活上给予你一定的帮助而已。”凌远说起大道理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想绕晕李熏然,他认为还不太难。

    李熏然身材不错,肩宽腿长,肌肉漂亮得恰到好处,想来曾经也是个勤于锻炼的人,要是说有什么不好,那么大概就是身上的伤太明显了。

    腹部的刀口虽然长齐了,但留下的伤痕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会消失不见,凌远这才注意到李熏然的肩膀上有一处伤痕,连同背部来看,像是子弹造成的贯穿伤。

    伤在这里,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在凌远看来,李熏然真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三次不同轻重的自残行为好像说明了他生无可恋,可其他的证据又表明,他的求生意志极其强大。是在受伤之后又后悔了吗?原因不应该如此简单。

    帮李熏然洗澡的凌远没存什么歪心思,李熏然明白,但身体依旧不由自主地绷得死紧,脑子也懵得不行。好在凌远洗涮他的时间不长,否则李熏然就要羞耻得死掉了。

    裹着浴巾的李熏然沉默得很,凌远拿着另一条毛巾帮他擦头发,手法相当专业。

    “你是不是觉得很害羞?”凌远把毛巾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就是……没办法习惯。”李熏然的脸被温热的水汽蒸得发红,这回连直视凌远都做不到了。

    “熏然,你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是我们这些医护人员司空见惯的。”凌远把睡衣递给李熏然,“在‘生命’面前,人的尊严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一旦你生命垂危,你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可能暴露在十数双眼睛之下,如果你出现呼吸障碍,医生会给你上呼吸机强迫你进行呼吸,如果你彻底失去意识,最好的情况有人会给你擦拭身体、帮你做按摩,你还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李熏然把接过的衣物抱在怀里,凌远的一番话他大概能理解,可他还是生出了些反抗的心思,他说:“死了的话,反倒比较干脆是不是?”

    凌远毫不客气地说:“熏然,你自己就是警察,你觉得摔得四分五裂、被水泡成巨人观、颈椎断裂吐舌失禁好看吗?”

    李熏然揪着衣服彻底没声儿了。

    “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事情,只是你还很年轻,别让几十年后的事情提前发生。”凌远把衣服从李熏然的手里抢了过来,帮对方套上之后问,“熏然,你真的想去死吗?”

    李熏然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凌远单刀直入的问法,他愣了有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

    凌远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你没说‘是’,那就是不想了。”

    李熏然无法反驳,又担心凌远觉得自己矫情,怕凌远问他“既然你不想死,为什么要三番两次伤害自己”。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结果凌远问他的下一个问题是:“需要我帮你穿裤子吗?”

    李熏然赶忙说了句不用,脸又开始发烧。

    凌远很爽快地放过了李熏然,出了浴室。留下单手的李熏然跟睡裤“搏斗”。

    李熏然穿好衣物从浴室出来,心情反倒没有那么郁闷了。他想了一会儿,大抵是认为即使自己再脆弱,凌远也有办法把他的玻璃心一块块粘起来。

    凌远好像无所不能。

    等李熏然吹好头发,“无所不能”的凌院长也洗漱完毕,又来找他的麻烦了。

    “今天过来跟我一起睡。”凌远说。

    李熏然当时就懵了:“啊?”

    “别给我废话,我不听。”凌远收拾收拾李熏然的枕头被子,把它们直接搬到主卧去了。

    之后李熏然再三向凌远保证自己不会再做傻事也没能获得凌远的信任,无奈之下只能同意凌远的要求,不过他要在主卧打地铺。

    “天这么冷,你想睡地板?”凌远帮李熏然铺好枕头被子后说,“你不怕感冒我还怕你感冒呢。”

    李熏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凌远床边的羊毛地毯上躺。凌远见状只好做出了让步,从衣柜里翻出一床垫子,又在上边铺上了两床拉绒厚毛毯,让李熏然睡在那里。

    经过这么一场拉锯战,原本就有些精神不济的李熏然很快就睡熟了,凌远踢了踢他的小腿,没反应,又弯腰捏了捏他的脸颊,依旧没反应。

    怎么折腾都没反应,凌远放心了。

    他下床绕到李熏然这边,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用自己已经捂热了的被子裹好。自己则出去倒了杯温开水,免得李熏然半夜渴了找不找水喝。

    凌远当年搬进来的时候选了张大尺寸的床,他个子高,普通的双人床也就适合他一个人睡,反正从前的他不会想到第一个躺在他这张床上熟睡的人会是一个二十几的小伙子。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凌远自己也没有太注意,毕竟他更担心的是李熏然嘴上说不会做傻事,回头又把自己哪儿弄豁了,加上对方手上还有伤口,不看着鬼知道李熏然还能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凌远倒开水回来,李熏然已经把凌远的被子都卷走了,整个人蜷在床的边缘,依旧是那个很缺乏安全感的睡姿。凌远叹了一口气,将水杯搁在李熏然这侧的床头柜上,回到自己那边,把李熏然连同被子扯到床中间,然后找到被子的边角,自己躺了回去。

    被子被李熏然捂得暖烘烘的,凌远平白体验了一把人形电热毯的舒适度,还神经兮兮地按着对方的额头测了半晌的温度

    没烧,就是体温比一般人高了一点点。

    就在凌远快睡着的时候,李熏然忽然翻了个身,把脑袋靠在了凌远的胸前。迷迷糊糊的凌远清醒了点,他到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抓住了李熏然受伤的右手,将之固定起来。

    睡着前凌远还在想,很好,这回不怕李熏然碰着手了。


-tbc-

下一章有新人物出现(づ ̄ 3 ̄)づ


05 Ap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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