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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庄恕】弄假成真 03

03 虚惊一场

差一点就要暴露,实力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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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诩讨人喜欢的庄医生回到办公室,心情大好地翻完了下午需要手术的病人的资料,才想起了自己这天是为了什么去找季白的。

        他本来是打算向对方赔礼道歉的。

        庄恕很清楚,不论是谎言还是感情问题,拖得越久给对方造成的伤害就越深,倒不如把话说开了双方原地升天一起解脱。可问题是,他一进季白的病房就把原先想好的托词忘得一干二净,亏得他从前一天晚上就在思考该怎么厘清其中的逻辑关系并把伤害最小化。

        结果就是他即没有“赔礼”更没有“道歉”,反而赚得一朵表达爱意的红玫瑰以及香吻一个,成功地将负荆请罪演变成了单向揩油,实在是漂亮的一仗。

        庄恕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不过庄恕不得不承认,季白很吸引他。先不说即使带着病容也十分帅气的皮相,在出现记忆障碍之后,他既没有表现得很慌张,更没有变得暴躁,光是这一点就难能可贵了,他对医生护士甚至是护工都足够礼貌,庄恕十次经过护士台至少有八次会听见护士们在称赞季白,这真是一件相当有意思的事情,毕竟在季白在他们胸外安家落户之前,她们隔三差五就偷偷摸摸聚在一起抱怨不好伺候的病人。

        前一天陆晨曦还问庄恕,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层的护士越来越阳光了?

        庄恕说她大惊小怪,病人里有一只会发光发热的珍稀动物,她们自然就跟着积极向上。

        紧接着庄恕就用一句玩笑话把人给骗到手了。

        庄恕在美帝浸淫自由之风多年,坚信真爱不分性别,何况国内同性婚姻合法化也不是一年两年,各方面都已很是完备,另一半是男是女对他而言真不算重要。

        他和季白相处的时间的确太过短暂,可他真的挺喜欢这个目前还有些懵懂的警察先生。

        一进门就忘词,不是遵循本能的支配就是别有用心,庄恕认为自己大概两样都占了。

        这可怎么办啊。庄恕哄骗季白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已经有了感情方面的困扰。他思前想后,权衡利弊,最后决定,不如将错就错当几天季警官的临时男友,只要功夫深,不求季白恢复记忆后跟自己再续前缘,但求不被对方揍到半身不遂。

        想通之后,庄恕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工作效率奇高无比,心理状态和本科室的护士们别无二致。

        这天傍晚,庄恕奇迹般地准点下了班,在换外套的时候,他无意瞥见了那朵被他搁在办公桌上的玫瑰花。季白将这朵花交给他的时候,笑容灿烂又带着些许狡黠,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似的。

        正如庄恕当着季白的面所说的,特别可爱。

        倘若行得通,庄恕真想把季白据为己有。

        男朋友就要有男朋友的样子,庄恕这么想着,拿上提包和钥匙,驱车驶向几个街道外的花店,为季白定了一束花,红玫瑰, 99 朵。

        这个花店的老板看他面生,又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遂向他疯狂安利颜色更加新奇的爱情之花,听得庄恕几乎要耳朵长茧。

        “红玫瑰就好。”庄恕的意志十分坚定,“我写个地址,明早送到。”

        老板有些泄气,说了声好后回收银台喝了点水。

        “不是您口才有问题,只是我家那位比较俗,只喜欢这种的,直白得很。”庄恕脸不红心不跳地瞎说话,还不忘占不在场的季白的便宜。

        老板被庄恕给了个台阶,只能顺着下来,给了庄恕一张表格,让他把送花的地址写好,还不忘感叹一句:“先生你和你爱人感情真不错。”

        庄恕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填好医院的地址,只写了科室和季白的名字,反正花都会落到小护士们手上,只要她们清楚季白的病房号就好。

        老板看了地址,很有职业操守地没有多问,但还是在庄恕离开后脑补了一个温柔男人和他重病爱人的凄美爱情故事。

        季白严格来说跟“重病”这个词并不搭边儿,他的情况算“重伤”,何况季警官在术后的半个月里展现出了十足的生命力以及令人惊叹的恢复能力,身体状况一天好过一天,只要他愿意,换套衣服溜出医院也不是问题。

        只是这里有他喜欢的人,季白选择了安分守己。

        自从恢复意识以来,季白一直都被困在病房这一亩三分地里,要是说完全不觉得憋闷,那肯定是假的。所幸在他对庄恕表达住院生涯的无聊之前,庄恕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庄恕到季白的病房时,后者刚吃完早餐。季白跟庄恕打了招呼,看了看窗外灰暗的天色,又回过头来问庄恕:“这么早?”

         “过一会儿要去门诊,先过来看看你。”庄恕回答道。

        认为自己得到了特殊照顾的季白觉得心里阳光明媚百花齐放锣鼓喧天,怎一个爽字了得。

        庄恕看在眼里,并没有点醒这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小伙子,只是为对方整理了一下橱柜,将明面上摆着的东西都塞进了柜子底下,顺带清点清点季白的衣物。

        “你现在情况基本稳定,八点护士会过来替你撤掉仪器,今后你就松快多了,”庄恕说着又坐回来,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指甲刀,替季白修一下手指甲,嘴上也没闲着,“天气好的时候护工会带你去楼下散散步,成天窝在病房里对你的身体也没有太大好处。”

        季白的注意力全在被庄恕握着的那几根手指上,但凡跟庄恕的皮肤有接触的地方好像要烧着了似的,他的心里有些烦乱,口不对心地“噢”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庄恕替别人剪指甲也是相当熟练,没一会儿就剪好了一只手,每个指甲都圆润漂亮,彰显了庄恕轻微强迫的本质。他搁下季白的右手,掌心朝上,冲季白勾勾手指,季白有些迷惑地看着庄恕,成功把后者逗笑了。

        “左手给我。”庄恕笑着说。

        季白这才明白过来,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狼犬那样,郑重地将自己还插着留置针的左手交给了庄恕。

        为了不让卧病在床的季警官动作太别扭,庄恕微微前倾着身体,发觉季白当前似乎不太爱说话,便一个劲儿地嘱咐他:“虽然我答应让你下楼走走,但你要记得量力而行,就算你从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现在你的肺部依旧十分脆弱,免疫力也比健康的时候低不少,我会交代护工,如果你不捂严实点就把你关在病房里,省了在医院玩出个肺炎来,我这个一病区负责人的脸往哪搁。”

        季白望着庄恕,特别想把那个花束里的花一朵一朵塞进庄恕的口袋里,然后亲他一百次。

        庄医生对季警官知之甚少,更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季白不说,他一时半会儿还对季白的“狼子野心”一无所知。

        季警官现在对自己也不太了解,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本质上依旧是个听不得别人叨叨的人,可在被庄恕念叨的时候,他意外地没有任何抵触心理,甚至希望对方再多说一些,怎么听怎么顺耳。

        庄恕帮季白剪好指甲,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十几分钟的余裕,顺手就把对方的指甲仔仔细细地用锉子打磨光滑。季白伸完左手伸右手,乖巧得不成样子。庄恕面对季白,好像总有交代不完的事情,季白认认真真地将庄恕的“尊尊教诲”记在心里,觉得对方真是特别特别好的人。

        特别特别好的庄医生告别被他一句话诓来的男朋友,一出门就发现不远处的护士台似乎太过于喧闹,没走出两步就看见了那一大束立在护士台上的红玫瑰。

        良心没有完全泯灭的庄恕顿时觉得,眼睛挺疼。

        他若无其事地溜达到护士台前,故意问道:“哪位美女新交了男朋友?”

        “没有没有。”小护士们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叽叽喳喳地向庄恕表示,是有人送23床季先生的。

        “原来如此,”庄恕点点头,语气轻快地对其中一个姑娘说,“那你们还不赶紧把花送给人家?”

        未婚的姑娘们左看看右看看,都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庄恕看着乐呵,假意问道:“要不……我给人送去?”

        两个小护士立刻行动起来,抱起花束就往季白的病房走,庄恕在她们身后喊了声“记得把监护仪给他撤了”,不再逗留,深藏功与名。

        再说季白,庄恕离开后,他正看着自己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愣神,两个白衣天使就推门进来,其中一个还艰难地抱着一大束玫瑰花。

        看到花的的那个瞬间,季白就明白了庄恕为什么要一大早过来给他整理柜面了。

        原来还有后招等着呢。

        护士不懂前因后果,还担心季白误会,在放下花的时候磕磕绊绊地跟他解释:“这束花是早晨送到护士台的,你看看卡片大概就知道是谁……送给你的了。”说着还十分贴心地将花束里的小卡片递给了季白。

        卡片是珠光的,手感很细腻,上边没有署名,只有一串行云流水的笔迹:
       
        “给我最爱的你。”

        “谢谢你们。”看过卡片后,季白笑容无敌,两个护士满脸通红地替他撤掉了身上的监护器材,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没有那些管线,季白的确感觉轻松多了,似乎距离所谓的“自由”又近了一些。

        在身体不再被伤痛折磨的时候,时间的流速好像加快了,即使如此,季白依旧花费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来重新适应行走和室外的气候。在走出病房前,季白已经产生了身体恢复如初的错觉,可事实正如庄恕所说,他的伤处——肺部依旧不堪一击,体能更是惨不忍睹。

        值得庆幸的是,在季白入院的第二十三天,他终于能独自乘电梯下楼,在医院的花园和长廊里走一走、晒晒太阳了。

        庄恕找到季白的时候,季白正坐在医院的紫藤花长廊下打瞌睡。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天气变化无常,这几天还算暖和,季白在病号服外套了一件夹克就到了楼下,紫藤花枝垂落,随着微风摇曳着,变换的光影十分大方地倾洒在季白的身上,颇有美感。

      庄恕拂去季白肩上的花瓣,说了一句很毁气氛的话:“季白,我前几天说你什么来着?不怕感冒?”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季白冲着庄恕笑了笑。

        庄恕瞅了季白半晌,心说这个季白怎么那么爱笑呢?下一句“你现在感冒多半会导致肺炎”就落得同那句“我骗你的”一个下场,再也没有说出口的那天了。

       “我找到你又怎么样?也不能保你今后没病没灾。”午休时间的长廊没有第三个人,庄恕就在季白身边坐下了。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就没有坐在你身边的机会了。”季白这几天梳理了一下护士护工的话,向庄恕求证,“据说我的手术很凶险?”

        “是很危险。”庄恕说,“子弹穿过了你的胸腔,导致了大量的失血,除了伤口的出血,肺部的伤口让你上了手术台也一个劲地咳出血沫,麻醉和插管都费了很大劲儿,当时不仅是胸外,心外科和肝胆科的最高级别的专家都在手术台上,为的就是挽回你的生命,不过现在看来这是非常值得的,你恢复得很好,比我们预测得要好。”

          季白看着庄恕,过了一会儿才说:“庄恕,我觉得你的话有点……不自然。”

        “嗯?”庄恕觉得自己说得自然极了,毕竟再这个问题上,他不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骗季白。

        如果季白能回忆起一些工作时的事情,就很容易发现问题,但此时他只是感觉出了庄恕所说的话好像哪里不对。

        季白想了想,说道:“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思考,我会这么叙述这件事,‘那天救护车送来一个受了枪伤的伤者,我发现那个人是你,我很震惊,还有些害怕,你失血很严重,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之类的。”

        庄恕这才明白,他把整件事叙述得很清楚,唯独没有透露出一丁点儿情感,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对季白确实没有额外的情感付出。

       回过神的庄恕瞬间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暴露,可完全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

      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季白像是看出了他的尴尬,替他解释道:“唔,大概是因为你们医生已经见惯了生死,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也很理智吧。”

        只有庄恕明白,那是不一样的,倘若现在季白再次被送进手术室,生命垂危,他也不能像二十几天前的自己那般淡定。

        医生是跟死神打交道最多的人这点不假,可再怎么克制,人的情感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庄恕别无选择,只能顺着季白的话点点头,接着转移话题:“我们回病房?”

        季白不疑有他,答应了庄恕一声,随即站了起来:“走吧。”

        平日里季白脚程极快,现在却完全不是如此,庄恕也乐得跟他一起慢慢晃悠。两个人晃晃荡荡地走到病房前,庄恕的午休时间也在这个时候结束了。

        临走前,庄恕对季白说:“等你回到工作岗位上,之后务必爱惜自己一些,虽说受伤这种事难以避免,但还是得多注意些。”

        季白说自己知道了。

        庄恕从季白微微上扬的嘴角推测出对方并未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对自己起疑心,也就大着胆子调戏季白,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才不知道,你的身体已经不止属于你一个人了好不好?”

        季白愣了楞,几秒后才领会到庄恕的意思,当即红了耳尖,他指了一下走廊一侧的监视器,警告了庄恕一句:“庄医生,注意影响。”

        庄恕还是第一次领教季白的脾气,不仅不惧,反倒觉得相当有意思,回敬道:“希望季警官不要再拔那束玫瑰了,花少了就不好看了。”

        季白被反将一军,终于败下阵来,进病房往床上一倒,不想再搭理庄恕了。

        庄恕提醒季白盖好被子,关上病房门,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想,那束花也快开败了,不如再换一束给季白好了。

-tbc- 

10 Dec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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