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07）

　　祝大家端午节愉快~(づ｡◕‿‿◕｡)づ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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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的李熏然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说一个字，与其说是因为失恋而感到痛苦，倒不如说有一种不真实感。从与凌远重逢到被拒绝之前，凌远对他不可谓不温柔不照顾，种种行为无一不表示凌远对他是有好感的，所以当李熏然自认为时机成熟再度告白时，是真的没有想到会被拒绝的。

　　还拒绝得那么直接。

　　李熏然抱着虎子的脖子想了半天，还是十分郁闷。虎子知道李熏然现在心情不佳，没敢哭出声，只是把下巴架在对方的肩上，时不时有几朵泪花砸在李熏然的衣服上边，难过坏了。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爱哭。”李熏然说着重重拍了几下虎子的背，虎子现在长得结实，纯黑的被毛闪闪发亮，就是眼泪汪汪的样子让他看起来不怎么威风。

　　虎子吸吸鼻子，从嗓子深处发出了小小的咕噜声。

　　他和李熏然一样，都太喜欢凌远了。

　　“我们还是乐观点儿……”李熏然揉着虎子的狗头说，“可能还是我太着急，才会被拒绝的吧。”

　　在李熏然想来，凌远公共向导的身份还是有些敏感的，本来向导就一直少于哨兵，有能力且愿意担任公共向导的就更少了，一般情况下公共向导在任期内是不能偏向任何一个哨兵的，交往就更不允许了。自己对凌远展开追求，肯定也让凌远十分为难，被拒绝倒也在情理之中。

　  好在公共向导的任期只有两年，连任需要公共向导自己提交申请。李熏然心说，在凌远任职期间与凌远保持最基础的朋友关系就好，否则真的要被凌远讨厌了。

　　倒不是李熏然过于乐观，只是让他就此放下凌远，他怎么做得到呢。

　　“来来来，我们先给他发一条短信。”李熏然先给哭得一塌糊涂的虎子擦了擦脸，然后翻出手机，在他编辑短信的时候，虎子一个劲儿地舔他的手背，好像是希望李熏然在给凌远的短信里能提到他似的。

　　李熏然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手机屏幕，很多次按了常常一串字出来，又被他一个个删掉，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发了一条简单得不得了的信息出去。

　　哥，我和虎子都到家了：）

　　看到手机系统的自动提示说对方已接收短信后，李熏然顿感自己蠢爆了，这都一个下午了，他就算是只蜗牛也该到家了啊。

　　在凌远没有回复信息的时候，李熏然惴惴不安，心里好像有个缩小版的自己在数花瓣，一下说凌远一定会回复，一下又说凌远肯定不想理你了，纠结得不行。

　　好在大约半个小时后，凌远终于回复了：

　　到家了好好休息。

　　正当李熏然想要回复谢谢凌远的关心时，凌远那边又一条短信追了过来，说是刚才有些忙，现在才看到李熏然的信息，希望他不要介意。

　　看，凌远还是很在意他的。李熏然望着手机屏幕傻乐半天，认认真真地给凌远回了一句，希望他也能保重身体。

　　这次凌远回得很快，李熏然的手机刚进入待机模式，短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我知道的。凌远回复。

　“还好还好。”李熏然拉起虎子的一只前爪晃了晃，“至少他没有讨厌我们。”

　　虎子汪了一声，一对大耳朵似乎挺得更直了。他们俩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名为“希望”的光亮。

　　与此同时，凌远的心情却没有办法像李熏然和虎子那般轻松。其实在接到李熏然的第一条短信时凌远正在处理行政工作，手机就摆在他的手边，所以短信进来时，他很快就看到了，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回复。

　　他既不想给李熏然不应有的幻想，又不希望做得太绝——对待李熏然，他真的很难狠下心。

　　在回复短信的时候，凌远甚至有些厌恶自己，既然不能回应对方的感情，那么为什么不能断得干净些？藕断丝连牵牵扯扯，到头来只会是两个人都摔得更重、伤得更深。

　　凌远和李熏然不一样，他从不抱什么侥幸心理，在回复李熏然的短信时他就知道，自己和李熏然的这笔账是算不清了，只求像这样能够不咸不淡地跟对方联系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至少到最后还能靠着这一星半点的回忆过活。

　　对凌远来说，这就足够了。

　　☆

　　出院后的李熏然休息了两天，实在耐不住寂寞，就提前归队了。不论是表面上看起来治安多好的城市，警察们的工作都是不太轻松的，对李熏然这些刑警来说更是如此。

　　有时候任务比较特殊，私人手机需要长时间上缴，于是李熏然能和凌远联系的时间总是少得可怜。他怕像以前那样给凌远送花会让对方难为情，只好在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给凌远发一两条信息，说一说先前的案子，也会说一说虎子和自己的近况，凌远的回复不定时，但总有回音，多半都是让李熏然注意安全，别再受伤之类的话。

　　凌远的信息很矜持，李熏然也就说不出太亲近的话来，即便如此，李熏然依旧会在凌远回信息的时候感到雀跃，他甚至拿了个日记本把凌远所有的信息都抄了下来，跟十来岁的小朋友暗恋别人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时间过得很快，李熏然有近半年没有见过凌远了。之前他以为在每三个月一次的例行检查时还能和对方见上一面，谁知之前检查回来的同事告诉他，凌远还在休长假，这次检查就由邻市的公共向导代劳，于是李熏然连唯一能够与凌远单独见面的机会也失去了。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李熏然可以一个月、三个月不见凌远，但当时间延长到半年，他终于绷不住了。这半年间他不敢给凌远打电话，生怕自己听到对方的声音就会情绪失控，途经第一医院或凌远家附近只能绕行，以免触景生情。

　　有一次虎子发觉凌远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拼了命地挠车门，李熏然都没搭理他，反倒是把车门车窗都锁了起来，气得虎子半个月都呆在他的精神领域里，李熏然召唤他时也没有半点回音。

　　“虎子，别闹了。”在某个深夜，李熏然向自己的精神体妥协了，“明天我们去找凌远吧。”

　　虎子闻言立刻实体化了，跳上床用爪子按了按李熏然的脸，差点没开挠了，似乎是迫切地想知道李熏然是不是在骗他。

　　“没骗你。”李熏然一脚撂翻虎子，让他在自己身边躺好，这才说，“我们就去看看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就这一次。”

　　虎子哼哼了几声，心里想着，能天天见到凌远，那才好呢。

　　那天早晨，李熏然照例给凌远发了短信，从字里行间李熏然确定了凌远还在上班，但没有告诉对方自己会去找他。

　　李熏然还是害怕会被凌远拒绝。

　　这次他干干脆脆地放弃了偶遇计划，而是在当天下午去超市买了两大袋食材，打算在凌远面前大显身手。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主要是他担心凌远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和那句经典的“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没多大关系，而且说实在话，凌远的生活十分优渥，并不缺什么。

　　所以当凌远踏出电梯，一抬眼就看见靠在自家门边的李熏然和正汪汪叫着朝自己奔过来的虎子时，心里要多意外有多意外。

　　虎子跑到凌远身边时就站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往凌远的怀里扎，还发出了可怜兮兮的鼻音，幸好他不会说话，不然现在凌远和李熏然估计都要被他的废话淹没了 。

　　凌远先是摸了摸虎子的脖颈，见对方还在锲而不舍地往自己身上跳，干脆弯腰将虎子抱到怀里，走向李熏然。

　　“哥……对不起啊。”李熏然很不好意思地说，“不请自来了。”

　　说完他用眼刀示意虎子赶紧从凌远的怀里滚下来，但虎子怎会轻易放过亲近凌远的机会，干脆把脸埋在凌远的怀里，看都不看李熏然。

　　“没什么。”凌远一只手托着虎子，不让他总自己身上滑下来，另一只手开了门，再把李熏然让了进来。

　　哨兵的视力很好，凌远还没来得及开灯，李熏然发现那个兔子布偶依旧好端端地搁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进了门后凌远总算放开了虎子，后者在客厅和玄关间跑了一个来回，又高高兴兴地在凌远和李熏然之间坐了下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凌远。

　　“等很久了吗？”凌远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他向李熏然解释道，“今天临时加了一台手术，回来晚了。”

　　“也没等多久。”李熏然把两袋食物拎起来就往厨房走。

　　凌远不动声色地调取了虎子的记忆，发现他们俩从下午一直等到了现在，不由得叹了口气。另一头的李熏然打开冰箱，发现里边果然空空如也，同样是一声叹息。

　　“哥，你晚上吃了吗？”李熏然问凌远。

　　“还没。”凌远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李熏然想了想，还是没问凌远原本是打算怎么解决晚餐问题的，他也没有埋怨凌远对自身的疏忽大意，毕竟对现在的他来说，恐怕还没有“教育”对方的资格。

　　“简单吃点儿？”李熏然对着凌远眨眨眼，表情相当无辜。

　　“还是我来吧。”凌远走向李熏然。

　　“别别别。”李熏然赶忙退回厨房，占领根据地，“加了台手术够累了，还是我来吧。”

　　“熏然，谢谢你。”凌远由衷地说。

　　李熏然笑了笑，其实他并不希望听到凌远对自己道谢，道歉也是同样。不过现在他只能暂时放下这些，凌远这半年下来似乎消瘦了些，再加上空荡荡的冰箱，怎么看都是对自己不太上心的样子。

　　考虑到凌远那个有些脆弱的胃，李熏然做的都是些省时间又清淡的菜，素炒荷兰豆、清蒸鲈鱼、醋溜白菜加上一个西红柿蛋汤，齐活。

　　李熏然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凌远隔几分钟会过来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不过更多的时间还是在陪虎子玩握手和狗爪必须在上之类之类幼稚的游戏。

　　等李熏然把汤端上桌，再给鲈鱼泼上一勺子热油的时候，凌远走进来把鱼端到餐桌上，两个人同时觉得没有刚才那么局促了。吃饭时凌远时不时询问着李熏然这半年来的情况，李熏然十分顺从的问一句答一句，而虎子没有他们那么幸福，正趴在饭桌底下百无聊赖地挠李熏然的毛绒拖鞋。

　　他们吃得很慢，一方面是凌远必须细嚼慢咽，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两个人都不知道下了桌之后还没有能好好说话的机会，所以都十分珍惜这宝贵的时间。

　　饭后，凌远把李熏然和虎子一并赶下楼，表面上是说收拾碗筷这种小事自己能处理，可事实上凌远是希望李熏然能看一看时间，然后乖乖回家的。

　　只是李熏然显然不想就此跟凌远说再见，也就无视了凌远的暗示，和虎子一起安安分分地呆在客厅等凌远回来。虎子歪着脑袋瞅着沙发上的兔子布偶，迟迟不敢跳上沙发，只能伸长了脖子用鼻尖碰了碰布偶黑亮的纽扣眼睛。

　　三个盘子三个碗，凌远足足洗了半个小时。当将碗筷归位，把手也仔仔细细洗了两遍的时候，他觉得，是时候做个决断了。

　　凌远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李熏然原本坐在沙发上就挺紧张，见到凌远更是十根手指都要搅到一块去了，赶忙站了起来。

　　“哥。”李熏然低声叫了凌远。

　　“熏然，”凌远走到李熏然跟前，低头看了看他那双漂亮的手，又看了看他频繁抖动的睫毛，问道，“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tbc-

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不想say话……_(:з」∠)_